1、貧寒和愛俏是兩種逼死人的動力，一個埋怨，一個逢迎。

2、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確信有人愛你，有人因為你是你而愛你，或更確切地說，盡管你是你，有人仍然愛你。

3、太陽西沉了，照的地面上最小的石子也拖長影子。

4、當時天上全不見星光，慘淡的愁云，層層疊疊，堆在地線上。黑色的天宇籠罩著這些死氣沉沉的街巷，有如一幅巨大的裹尸布覆蓋在這巨大的墳墓上。

5、這世上只有生物，既無所謂善，也無所謂惡。

6、禽獸不過是我們的美德和邪惡的形象化，在我們眼前游蕩，猶如我們的靈魂的顯形。

7、一個流著淚懺悔的罪人在天上所得的快樂，比一百個穿白衣的善人還更能獲得上天的喜愛。

8、不回顧消逝了的昨天的人是沒有和感情的。

9、在那種年齡，青春使你心里充滿雄心壯志，而他呢，不止一次地低著眼去望他那雙穿了孔的靴子，認識到貧窮所引起的那種種不公的恥辱和錐心的羞慚。可喜可怕的考驗，通過它，意志薄弱的人能變的卑鄙無恥，堅強的人能轉為卓越非凡。每當命運需要一個壞蛋或是一個英雄時，它便把一個人丟在這種實驗杯里。

10、風度是理想的形態，容止則是理想的動態。

11、做一個圣人，那是特殊情形；做一個正直的人，那卻是為人的正軌，你們盡管在歧路徘徊，失足，犯錯誤，但是總應當做個正直的人。

12、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13、他那種過分的仁愛是什么？是一種冷靜的對人關切的心，他關心眾人，正如我們指出過的已經無微不至，有時還關心到其他的生物。他一生不曾有過奚落人的心。他對上帝的創造從不苛求，任何人，即使是最善良的人，對待動物，無意中總還保留著一種暴戾之氣。

14、未來將屬于兩種人：的人和勞動的人，實際上，這兩種人是一種人，因為也是勞動。

15、情緒沮喪的人是不會回頭的，因為他總覺得，厄運緊跟其后，是甩也甩不掉的。

16、愛情，是人干的傻事，卻又體現上帝的智慧。

17、人心是妄念，貪欲和陰謀的污地，夢想的舞臺，丑惡意念的淵藪，詭詐的都會，欲望的戰場。人心是廣漠寥闊的天地，人在面對良心，省察胸中抱負和日常行動時往往黯然神傷。

18、人生有兩間屋子，一間是暗的，一間是黑的。

19、釋放無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無邊黑暗的也是人心。

20、天命不是一直都是筆直的，它們在命運已經注定的人面前展開的不是一條直的路；有絕路、死胡同、黑暗的拐彎、令人焦急的多岔道的交叉路口。

21、人生的萬事萬物都在我眼前隨時消失，黑暗光明，交錯相替；光輝燦爛之后忽又天地晦冥；人們忙著，忘著，伸出手抓過那些掠過的東西；每件事都是道路的拐角；猝忽之間，人已衰老。

22、人有，這同時就是人的負擔和。人拖著它并受它的支配。

23、把全世界縮減到唯一的一個人，把唯一的一個人擴大到像上帝那樣，這才是愛。

24、這是一條古老的規律——妒忌和憎恨在起作用；有才華的人難免招致誹謗，偉人多少要聽到狗吠。

25、仿佛他們感到自己是天使，而且知道我們是凡人。

26、也許地球只是天庭的監獄，因為你仔細觀察人生，它到處都在受懲罰。

27、人，有了物質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談得上生活。

28、人心是廣漠遼闊的天地，人在面對良心，反省自己胸中抱負和日常行動時往往黯然神傷。

29、人一旦流浪并顯得自由自在，那就完蛋了。

30、腳步不能達到的地方，眼光可以到達；眼光不能到達的地方，精神可以飛到。

31、愛和曾愛過，這就夠了。不必再作其他希求。

32、一定程度的夢想，正如適量的鎮靜劑，是好的。它可以使在工作中發燒、甚至發高燒的神智得到安息，并從精神上產生一種柔和清涼的氣息來修整純的粗糙形象，填補這兒那兒的漏洞和罅隙，連綴段落，并打磨想象的棱角。但過分的夢想能使人滅頂下沉。于精神工作的人而讓自己完全從掉入夢想，必遭不幸！他自以為進得去便隨時出得來，并認為這兩者之間沒有什么區別。他想錯了！

33、與外面的太陽光同時熄滅的還有自己內心的精神之光。

34、一個人要是靠勞動養活親人，他就沒有權利犧牲，否則，他就是家里的逃兵。

35、不吃就得被吃——做牙齒總比做草料好些。

36、釋放無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無邊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織著，廝殺著，這就是我們為之眷戀而又萬般無奈的人世間。

37、虔誠的心曲也有密室，裝著對丑聞的好奇。

38、那些剛離開上帝的靈魂趁著晨曦來到人間，當它們看見自己是那么幼弱，那么赤身露體時，它們會想到些什么呢？

39、如果你是石頭，就應該做磁石；如果你是植物，就應該做含羞草；如果你是人，就應該做意中人。

40、苦難在這兒遇到了理想，白晝在這兒擁抱了黑夜并向它說：‘我和你一同死去，而你將和我一起復活。’在一切失望的擁抱里迸發出信念；痛苦在此垂死掙扎，理想將會永生。這種掙扎和永生的融合使我們為之而死。弟兄們，誰在這兒死去就是死在未來的光明中。我們將進入一個充滿曙光的墳墓。

41、人心和巖石一樣，也可以有被水滴穿的孔。

42、他停了下來，不知所措，連踮著走路的腳跟也落在了地上。他覺得自己的脈搏在砰砰地跳動著，只覺得胸口的呼吸變得十分壓抑。

43、在這黑洞里游蕩著的那些似猛獸惡魔的猙獰鬼影是不管普遍的進步的，它們不理解和文字，它們所關心的只是個人滿足。它們幾乎沒有善惡觀念，內心空虛得駭人。它們有兩個母親，兩個全是后娘：無知和窮困；一個向導：需要；唯一的滿足形式：吃喝。它們粗魯地大嚼大啖，這就是說，兇殘到……不是象暴君那樣，而是象猛虎。這些鬼怪從受苦走到犯罪，不可避免的傳承，令人暈眩的接續，黑區的邏輯。匍匐在這社會第三地下層里的已不是對絕對真理發出那種受到窒息的要求，而是的抗議。在這里，人成了毒龍。饑渴是起點，終點是成為撒旦。

44、目前的一代人有權在地球上過路，不能強迫他們為了后代而縮短自己的路程，后代和他們是等的，將來才輪到后代過路。

45、我寧愿靠自己的力量，打開我的前途，而不愿求有力者垂青。

46、舊世界就好像一個苦難的瓶，一旦翻倒在人類的頭上，就成了一把歡樂的壺。

47、我們記得，馬呂斯便是從這兒開始的。狂熱的戀情忽然出現，并把他推到了種種無目的和無基礎的幻想中。他出門僅僅為了去胡思亂想。緩慢的漬染。喧鬧而淤止的深淵。并且，隨著工作的減少，需要增加了。這是一條規律。處于夢想狀態中的人自然是不節約、不振作的，弛懈的精神經受不住緊張的生活。在這種生活方式中，有壞處也有好處，因為慵懶固然有害，慷慨卻是健康和善良的。但是不工作的人，窮而慷慨高尚，那是不可救藥的。財源涸竭，費用急增。這是一條導向絕境的下坡路，在這方面，最誠實和最穩定的人也能跟最軟弱和最邪惡的人一樣往下滑，一直滑到兩個深坑中的一個里去：或是犯罪。

48、一個人心中充滿黑暗，黑暗便在那里滋生，有罪的，并不是犯罪的，而是制造黑暗的。

49、如果因我的過錯，您還繼續尊敬我，那我就不是誠實的人；現在您鄙視我，我才是誠實的。

50、當時的心情既像狼抓到了獵物，又像狗找到了主人。

51、任何情況下，只有最初參加斗爭的戰士才有最后殲滅敵人的權利。

52、歷史人物往往有光明和暗影兩種不同的形象，統帥的光榮后常伴有他本人的黑影。

53、他知道信仰能護人心身。他總設法去慰籍失望的人，使他們能退一步著想，使俯視墓穴的悲痛轉為仰望星光的悲痛。

54、無論他的選擇是什么，他都要回到沉思中的那句痛心的、左右為難的問題上：留在天堂當魔鬼，或是回到地獄做天使。

55、一個符合進步的勝利值得人民鼓掌。但一個英勇的失敗更應該得到人民的同情。一個是宏偉的，另一個是崇高的。

56、對自己的美貌一旦有了信心，女性的整個靈魂就會煥發出異彩。

57、心靈高尚的人啊，你們要冒多大的風險啊！你奉獻的是一顆心，而別人所取的往往是。

58、總有些夢想永遠無法成真，總有些暴風雨會將人摧毀，我曾有夢，夢想我的美麗人生，與現在的人間地獄，截然不同。誰會料到命運如此無常現實，毫不留情的擊碎了我的夢。

59、文化，不應將其提煉精制，而應使其純化。

60、世上有一種人就像蝦似的不斷退向黑暗，在他們的一生中只后退，不前進，并且利用經驗，增加他們的丑惡，不停地日益敗壞下去，心地也日益狠毒起來。

61、那些青年是同學，那群姑娘是朋友。那種愛情總是有那種友誼陪襯著。

62、黑暗使人見了心悸。人非有光不可。任何人進入無光處都會感到心焦。眼睛見到黑暗時心靈也就失去安寧。當月蝕時，夜里在烏黑的地方，即使是最頑強的人也會感到不安。黑暗和樹林是兩種深不可測的東西。我們的幻想常以為在陰暗的深處有現實的東西。有種無可捉模的事物會在你眼前幾步之外顯得清晰逼真。我們時常見到一種若隱若現、可望而不可及、縹緲如臥花之夢的景象在空間或我們自己的腦海中浮動。

63、當一個人有這樣駭人的事在身上時，就無權去瞞人而使別人來共同分擔，無權把瘟疫傳給別人，無權使別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從他的絕壁往下滑，無權使自己的紅帽子去拖累別人，無權暗中使自己的苦難成為別人幸福的拖累。

64、物質是存在的，時間是存在的，利益是存在的，肚子是存在的；但肚子不應該是唯一的智慧。

65、在逆境中，把俯視墓穴的悲痛，轉換為仰望星空的情感。

66、人類，便是同類。所有的人都是同一塊粘土。在前定的命運里毫無區別，至少在下界是這樣的。從前，同樣的一個影子；現在，同樣的一個；將來，同樣的一撮灰。但是，在做人的面糊里攙上無知，它便變成黑的。這種無法挽救的黑色透入人心，便成為惡。

67、天真不必也一樣高尚的。它是穿著破衣爛褲，或貴為公子王孫，總是同樣尊貴的。

68、富人個個吝嗇，女的都是假正經；你們這個世紀很不幸。

69、善于思索的人，很少用幸福者和不幸者這種說法，塵世顯然是另一世界的門廳，這里沒有幸福的人。

70、以人心為題作詩，哪管只描述一個人，哪管只描述一個最微賤的人，那也會將所有史詩匯入一部更高最終的史詩。人心是妄念、貪婪和圖謀的混雜，是夢想的熔爐，是可恥意念的淵藪，也是詭詐的魔窟、欲望的戰場。

71、割風得意洋洋地跟著那靈車一步一拐。他那雙重秘密，他那對孿生的詭計，一個是和修女們串通的，另一個是和馬德蘭先生串通的，一個是向著修院的，另一個是背著修院的，都一齊如了愿。冉阿讓的鎮靜是種具有強大感染力的鎮靜。割風不再懷疑是否成功這件事了。剩下來要做的事都算不了什么。兩年以來，他把那埋葬工人，忠厚老實的梅斯千爺爺，一個臉胖胖的老好人，灌醉過十次。對梅斯千爺爺，他一向把他當作掌中物，隨意擺布。他常把自己的意志和奇想當作帽子似的強加在他的頭上。梅斯千的腦袋總遷就割風的帽子。割風自信有絕對的把握。

72、人，有了物質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談得上生活。腳步不能達到的地方，眼光可以到達；眼光不能到達的地方，精神可以飛到。

73、盡量少犯錯誤，這是人的準則；不犯錯誤，那是天使的夢想。塵世的一切都免不了犯錯誤，錯誤就像一種地心吸力。

74、他活著，盡管命運離奇多磨難；他安息，只因失去天使才合眼。生來死去，是人生自然的規律；晝來夜去，也同樣是這種道理。

75、重大的錯誤和粗繩子一樣，是由許多細微的部分組成的，分開細看都沒有什么，但許多小錯誤合在一起便會形成大錯誤。

76、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拒絕明天，那便是死去。

77、一個人不回想已經消失的視野，就沒有，沒有愛心。

78、成功是一種丑惡的東西。因為它的假相會讓人把它與功績視為等同物。人們就是如此被歷史愚弄的。

79、懶惰是母親，她有一個兒子叫盜竊，一個女兒叫饑餓。

80、善良既是歷史中稀有的珍珠，善良的人便購幾棵優于偉大的人。

81、經過長期的摸索，科學今日已經知道肥效最高的肥料就是人肥。如果說我們的黃金是糞尿，反之，我們的糞尿就是黃金。

82、成功是一件相當丑惡的事。它貌似真才實學，而實際是以偽亂真。一般人常以為成功和優越性幾乎是同一回事。成功是才能的假相，受它愚弄的是歷史。

83、有的東西是不應當勉強去描繪的：太陽就是其中之一。

84、還是畏懼我們自己吧。偏見就是盜賊，惡就是兇手！

85、在我們這樣陰暗的社會里，向上爬，不能不說是一種由上而下的慢性腐蝕劑。

86、法律的條文是死板的。在我們的文明里，有許多令人心寒的時刻。一個有的生物被迫遠離社會，找到了無可挽救的遺棄，那是何等悲慘的日子。

87、外界的一陣微風，人生的一線微光，一時曾在那冷卻了的冰透了的臉上飄拂過去，但是一切又隨即消逝了，瘋人又成了尸體。

88、他安息了，盡管命運多舛，他仍偷生。失去了他的天使他就喪生。事情是自然而然地發生，就如同夜幕降臨，白日西沉。

89、時間就有一種人像蝦子一樣，不停地退向黑暗，他們不思進取，只是回頭看生活，閱歷只用來增加他們的扭曲形態，而且越變越壞，心腸越來越污黑丑惡。

90、如果你是石頭，便應當做磁石；如果你是植物，便應當做含羞草；如果你是人，便應當做意中人。愛有稚氣，其他感情有小氣。使人變渺小的感情可恥。使人變孩子的感情可貴！這是一件怪事，你知道嗎？我在黑暗中。有個人臨走時把天帶走了。

91、成功，這個才能的假象，有一個上當者：歷史！

92、夜，沒有星光，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可能有一個站著的天使展開著翅膀，在等待著這個靈魂。